第十一章 鸡犬不留 (第1/2页)
牌坊?
讲到此刻,陆铭还不清楚这个牌坊究竟与南林街是否“邪乎”有什么关系。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刘宝华老人,讲故事确实挺有技巧的,挺能勾起人的好奇心。
面对一众老友渴求的眼神,以及聚精会神盯着自己的张定山三人,刘宝华又慢悠悠的抽了口烟:“那时候啊,那里还没有牌坊。
那闺女死后,尸体就被扔在了那儿,家里人也不敢去收尸,没几天啊,就被野狗什么的吃的不成样子,惨呐。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啊,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周家作恶多端,报应这不就来了?
从那闺女死后,这周家是越来越不顺。先是那周家二儿子,没几天身上就起了大疮,又发起烧来,烧的人都迷湖了。请了府城里的名医来看,药吃了不少,可都没一点儿用处。
听人说啊,这小子整天迷迷湖湖的躺在床上,不断的惨叫,一边叫疼,一边喊什么‘我再也不敢了’、‘饶命’之类的。
看样子,这不是实病,是虚病啊。”
陆铭倒是知道,在封建迷信行当里,所谓的实病,通常就是指实打实的生了病,譬如细菌感染、腰疼腿疼之类。而虚病,就是指鬼上身、冲撞了东西、遭了狐仙之类。
“周家有钱啊,这就请了南台山的道士。道士来做了法,说是成了,收了钱走了,但结果还是没用啊。周家二小子到底还是病死了。啧啧,这就叫老天要收人,报应啊。
说来也怪,自从这周家二小子死后,这周家是一天不如一天,流年不利。
他家的几个庄子遭了湖匪,被洗劫一空,损失惨重。在外边当官的大儿子,听说也因为得罪了上官,被下狱问罪,花了大笔钱财才保住平安。家里小女儿跟个下人通奸,私奔了,气的老爷子躺了好几天,地里收成也不好,一场大风下来,别人地里没事儿,就老周家地里包米倒了一地,那年收成只有别人的一半。
镇里人都说啊,是老周家作恶多端,遭了天谴啊。”
无论什么时候,恶人遭到报应总归是人们喜闻乐见的。至少这里的老人们就对于这个周家没有丝毫同情。
刘宝华老人却叹了口气。
“但可惜啊,这周家还是命不该绝。就在周家被折腾的去了半条命的时候,有一个游方道士经过,看了周家的房子,就找上了门。
他说啊,周家作恶多端,原本是该全家死绝的。只是周家祖上,在某一年大旱的时候,发了善心,开粥棚,救活了几百百姓,积下大德,福荫到这一代,让周家还有点逆天改命的机会。
这个命,该怎么改呢?第一当然是积德行善,痛改前非,这个不用说。第二呢,道士说,周家之所以遭此厄运,就是因为冤死的人太多,尤其是之前被二儿子抢来的那个姑娘,平白无故丢了一条命,变成了厉鬼,要报复啊。
那现在,就必须得平复那些冤死之人,尤其是这姑娘的怨气。怎么平复呢?就是在周家抛尸的地方,建一座牌坊。
这个牌坊啊,道士说有两个目的。第一呢,是镇压。压住那些人的怨气。二呢,是接受供奉。但这个供奉可不是烧香跪拜啊,牌坊嘛,都很高,取的是‘老天有眼’的意思,就是说让周家行善积德,这个牌坊都看在眼里,让被它镇压的那些冤魂都能看到,周家已经痛改前非,在赎罪了,以此来平复怨气。
这样,一内一外,双管齐下,就能给周家逆天改命,不至于家破人亡。
周家听了这道士的话,就此建了牌坊,又痛改前非,后来啊,果然家里就慢慢的没事了。虽然前段时间的折腾家破了大半,但总归落个富裕人家的结局。”
刘宝华老人停下讲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一名老人忍不住问道:“后边呢?”
“没了啊。讲完了啊。”
“你这个老刘,磨磨唧唧的不痛快。这个牌坊跟南林街到底啥关系?”
“你说啥关系?南林街变成美食街后,政府为了交通顺畅,十来年前不是把那牌坊给拆了么?”
嗯?
一众老人俱都倒抽一口凉气。
“我倒是听说过南林街那儿邪乎,倒是真不知道,那儿是自从拆了牌坊后才开始邪乎的?”
“嘶……老刘你这么一说,倒真是啊。牌坊拆掉之前,没记得南林街那儿有什么说法啊。还真是这十几年时间慢慢传出来的。”
“都上百年了,这怨气还没散掉?多大的怨气啊。”
老刘斜了他一眼:“没听那道士说?这牌坊主要还是镇压啊。现在没了镇压,那怨气,那冤魂,可不都出来了?”
“要我说,当时那道士就该把这些冤魂都超度了。”
“超度?那是和尚的活儿,道士可不会。”
“还用你说?能超度不早超度了,怨气大,超度不了啊。”
老人们纷纷议论着。陆铭不得不插话道:“大爷,这个南林街究竟怎么邪乎了?跟家家都摆八卦镜有什么关系?”
“这个嘛,就是后话了。”
刘宝华老人轻咳一声:“十来年前,政府拆掉了牌坊,我心里就感觉不好,要出事。我还跟政府报告来着,说这牌坊不能拆啊,怨气大啊。就算要拆,至少先做个超度法事是不是?
可是政府不听啊,还说我这是封建迷信,把我训了一顿。我这个冤呐。后边你看怎么着,出事了吧?”
“我光听说邪乎,倒不知道啥事,究竟啥事啊老刘?”
“伍家那个小子,都还记得不?”
“伍家?住后门楼子那家?”
“对,就那小子,气死爹妈,打跑媳妇,喝酒赌钱那个。”
“那小子可是有名的二流子啊。他不是早就死了么?自杀是吧?”
自杀?
陆铭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对,是自杀。当时我还去看了来着。听当时人说,这小子欠了赌债还不起,那天被人打了一顿,气性大,受不了,喝了点酒,又听说媳妇儿跟别人成了,孩子也改了姓,就上吊了。这种人啊,死了也好,活着除了祸害人还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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