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再续前缘 (第2/2页)
“菊仙感谢的不止是跳楼,还有门前的逼迫,段先生是个爷们。”
“用不着你说!”
程蝶衣现在是草木皆兵,何况身处敌营,更是谨小慎微,不给对方任何机会。
“这位是?”
见对方没给好脸色,菊仙看在和深面上没有发火,开口淡淡问了一句。
“我师弟程蝶衣,一手青衣誉满京城。”和深一拍师弟肩膀介绍道。
“原来是程先生,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
“泰山可不敢当!时辰不早了,师兄,我在外面等你。”
程蝶衣攥紧拳头站起身,深深望了菊仙姑娘一眼,便打开房门走下楼去。
和深太了解他的脾气了,如果今天在这花天酒地,弄不好真会大开杀戒,让她们承受无妄之灾。
“菊仙小姐,我们改日再聊吧,今天出手帮你一次,日后要小心他们报复,实在没法……”
和深顿了顿,见女人一脸哀求,心一软脱口而出:“可到关家戏班寻我,只要力所能及,段某鼎力相助。”
“段先生,君子一言!”菊仙姑娘一脸喜色。
“快马一鞭!”
为何要许诺,只因此女叫菊仙,原著两人可是结发夫妻,既然偶遇这段缘分,何不创造一个机会。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何况没了感情,女人也不敢托付终身,时间久了必会相忘于江湖。
再次坐上黄包车,程蝶衣立即吩咐车夫离开此地。
不对,势必离开八大胡同不可!
先前车夫的自作主张,算是彻底得罪他了,后面全程不歇脚,每到一处看完就走。
日落时分,两人终于相中一处宅子,位于天桥西边的太平街,二进院落八房屋子,正经的好地段好住处。
租金自然不便宜,每月二十块大洋,和深与师弟平摊,倒也不觉得吃力。
毕竟他俩是京城名角,光是票友戏迷送的粉面头饰,就够普通人吃喝一辈子了。
至于家居铺盖蝶衣想找人定制,和深不以为然:“何必如此奢费,此处又非你我的久居之地。”
“哦?师兄另有想法,能否与我分说?”
宅子坐北朝南,和深站在大门外,抬头望向门檐下的空白处,心中思量万千。
“蝶衣,你平日只爱练功唱戏,不理凡尘俗事,但身处红尘岂能超脱世外,大势之下如滚滚洪流,摧枯拉朽般将你我卷入其中。”
“滚滚洪流也罢,天崩地裂也好,只要能跟着师兄,与我何干!”
程蝶衣是真的不在乎,他心中只有戏与和深,两样皆在处处是人间乐土,两样皆失无论何地都是无间地狱。
“明年我准备南下,你要做好准备,京剧在南方听得少,北方的名气不太好使,估计一切要重新开始,所以钱要省着花!”
“去多久?宫二小姐也去吗?”问完之后,又在心里祈祷,最好别让蝎子精跟着。
“具体多久没定,怎么也要数年,至于宫小姐,她老家在东北,不会跟着我们南下的。”
非常好!
南下唱戏简直英明神武,可见师兄心里还是有我的。
程蝶衣此刻心旷神怡,真想趁着夜色来上一段游园惊梦,以花为媒,以梦为引,与师兄私定了终身。
数日之后,关家戏班后台,那经理不断催促着:“段老板,急急风催半天了,您再紧把手啊。”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亮一嗓子就好,您忙去吧。”
和深靠在椅背上仰着头,蝶衣拿着眉笔正为他画着色,比一般女子还要轻柔。
“关师傅说,今日戏楼会来位贵客,叫什么袁四爷,算是梨园行当里的霸主,昨儿特意嘱咐我卖力些,要是入了那位的眼,你我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再进一步或许是万丈深渊,人要急流勇退谓之知机,反正一年之后咱们就走。”
“我听师兄的,管他什么四爷、五爷,不过是条尸位素餐的米虫,长的越白越像蛆。”
要是让那袁世卿听到这话,多半气的吐血。
在台下观众的欢呼声中,段小楼与程蝶衣走上戏台,一场《霸王别姬》唱的荡气回肠,凄美惨绝。
结束之后,那袁四爷果真被程蝶衣折服,驾临后台奉上厚礼。
但两人无所求,如同会见普通戏迷朋友,心有距而礼不疏。
就算如此,那袁四爷也甘之若饴,不但花巨资捧场,还四处宣扬广接堂会。
又过了一个多月,某日深夜。
南城太平街段宅,庭院正中石桌旁,和深与程蝶衣相对而坐。
程蝶衣掷白子眉头苦索,和深望着夜空百无聊赖,皆因两者棋艺相差甚远,一个犹如初学的婴儿,一个经历数世的老贼。
“哐哐哐”传来一阵很沉的敲门声,听着不急促,但很用力。
瞧师弟还在冥思苦想,和深伸了伸腰站起来。
“你先想着,我去看看是谁大半夜敲门!”
“估计是那些警察兵痞,前几日借着抓学生、抓游行、抓暴徒的名义,四处捞了不少好处。”
和深笑了笑没应声,下意识施展气息感知,没想到门外却是两个熟人。
听到和深过来开门的脚步声,一个急切又疲惫的老者对着门缝问道;“可是姑爷?小姐受伤了,需要尽快医治。”
打开院门两个人影跌了进来,看来不止是宫二小姐受伤了,这老奴伤的也不轻,好在人清醒。
和深迅速伸手扶住女子的腰身,几个健步从前院奔到后院堂屋里,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程蝶衣刚要开口询问,扭头看到一个老者浑身是血,怀里抱着一个猴子耷拉着四肢,也不知是死是活。
此时,和深的声音从里传来:“蝶衣,去清理一下门外的血迹,实在清不干净,杀几只鸡借点血,尽量往四周远处撒,越远越好。”
“姜叔是吧,你先不要进来,我需要开水,没死就赶紧去厨房里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