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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童枢密器攻常州府 高太尉计探宣岕城

  第八回 童枢密器攻常州府 高太尉计探宣岕城 (第2/2页)
  
  却说王瑾得了赏,便回至己营中,看着那赏赐的许多金珠,禁不住的高兴。不由得摸着那图纸自言道:“叶兄、叶兄,你当真是我的好哥哥也!先在扬州为我探得消息,后留得此图成就我常州之名,连全我两件功勋。我有今日,全仗你也!”原来那叶春自幼便好工木机巧,苦研器械机关之术,五年前思得这两件神器,因王瑾是至交,便只交与他看了,王瑾也道此是利器,暗记于心。那日一闻叶春身死,见过童贯后便径奔叶春处,翻找出这两件图来,自己收了,此次攻常州,便拿出来,只说是在京城所见。正思量间,忽听官兵破城,便思量着也入城掳掠一番,遂奔出帐外,乘了一匹马,径奔常州城去,无一时便入得城来,那城中果是一番乱像,但见:
  
  烟迷城市,火燎楼台。尸骸遍地,无妄兵灾。毒烟冲天,瘴气迷离。千门万户受灾危,三市六街遭患难。鳌山倒塌,红光影里碎琉璃;屋宇崩摧,烈焰火中烧翡翠。前街傀儡,顾不得面是背非;后巷清音,尽丢坏龙笙凤管。班毛老子,猖狂燎尽白髭须;绿发儿郎,奔走不收华盖伞。耍和尚烧得头焦额烂,麻婆子赶得屁滚尿流。踏竹马的暗中刀枪,舞鲍老的难免刃槊。如花仕女,人丛中金坠玉崩;玩景佳人,片时间星飞云散。瓦砾藏埋金万斛,楼台变作祝融墟。可惜千年古城池,翻成一片活地狱。
  
  那王瑾一面领人清理战场,一面正欲带人去寻那百姓家中财宝,却听得一稚嫩童音叫一声,“爹爹!”王瑾猛然一惊,转头看去,就见得一垂髫小儿,衣着锦绣,正盘盘走来,正乃王瑾幼子王堼常,年方七岁,原来王瑾此番出征,也将自家幼子带在身边,却才出来时,王堼常正是熟睡之中,王瑾便未相扰,不想王瑾前脚刚走,王堼常稍后便是转醒。醒来却不见自家父亲,便四处乱找,懵懵撞撞竟走到此间来!
  
  王瑾见时,连忙惊叫道:“常儿快快回营去,休来此地!”不想话音刚落就见得那王堼常头顶一块横梁木恰被火烧断,带落一片瓦砾灰石,正中王堼常头顶,活埋于此,王瑾失心疯般扑上前去,不顾石砾滚烫,赤手去挖,直至血满双手,独自一人捧着自家爱子尸身坐地嚎哭不已,有诗为证:
  
  重过阊门万事非,毒计到头孰自归。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这边王瑾天理报应暂且不题,且说常州城府既遭毁于一旦,城中百姓自也如若血洗,再无贼寇余孽,唯有断壁残垣,伤心惨目,耳不忍闻。童贯叫大军清出街口通路,百姓贼兵尸身俱挖坑掩埋,步入府衙,童贯当坐主位之上,赵明献出贺吉首级,辛兴猛、辛兴烈献出縻貹首级,折可存、韩世忠献出翁飞首级,陈翥、周信献出阙翥首级。童贯一一予以点赏。却见王瑾自座上神情恍惚,犹如痴傻一般,一问缘由,方知其幼子不幸身死城中,童贯洒泪道:“贼祸漫及江南十三州,良逼作莠,残害庶民,天兵到处,上报国君,下安黎稷,今番不想竟折杀王军士垂髫幼子,道夫必当将常州群贼沥血祭天,以告在天之灵,更明天下万民,倒行逆施者,虽远必诛,谨以炯戒!”众将齐起坐道:“枢相明断!”便将王堼常厚葬白水岸边,建座好墓,又置贼将首级以为猪牛羊三牲,王瑾自捧浊酒一瓮,独身一人坐于坟前,暗自神伤。叶进见他如此,心下也自感伤,暂且不题。
  
  且说这头常州已被官兵攻陷,童贯便教张榜安民,正发令间,军士来报:“高太尉遣使求见恩相,有宣州战况禀报。”童贯听时,忙教请了进来,须臾只见来使进帐,乃是闻焕颜,上前拜见过了,便道:“托圣上洪福、恩相虎威,高太尉已复宣州,特遣小将报捷献俘于恩相。”言讫捧上文书。童贯听时,不由一惊,暗道前日听得内报,宣州城坚难破,以高俅部下人马,竟破得这等快,慌取过战报来读。
  
  原来那日两路分兵已毕,高俅便统兵西进,行了几日,到得宣州城下,铁排营众人已先在那里候着了,铁平拜见了,高俅便点问兵马战器,一一看过。原来此营为太祖时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党进所创,乃是禁军宿营,昔年太宗皇帝北征太原城,此营奋勇争先,力破西南羊马城,迫降汉宣徽使范超,一战成功。而后高梁河之役,王师败绩,惟此营全然不乱,结阵如铁,徐徐而退,朝野上下甚为奇之。然太宗皇帝因此番败绩,心下气恼,全然不赏。真宗继位,以其强硬之风,赐名“铁排”,为禁军常备,而后人众虽多经改易,其名犹传至今日。当下高俅见其军容严整,心下甚喜,便传令次日进兵。
  
  却说宣州城内,乃是大都督家余庆驻守,这家余庆原是歙州治下绩溪县县令,虽是文士出身,武艺亦颇不弱。因见治下百姓深受花石纲之苦,故而响应方腊起事,受宣州大都督之职。部下共是六员将佐:鲁安、李韶、韩明、杜敬臣、潘濬、程胜祖,俱是歙州、睦州两处人士。那家余庆听闻扬州、润州失陷,云天彪死于非命诸事,便一面置办守城器械,发誓要与云天彪等复仇。
  
  这日家余庆听闻官军临城,便召集下将商议破敌之术,只见一人站起叫道:“有甚怕处,只凭俺这一把开山大斧,定教杀得他片甲不回。”家余庆看时,乃是老将鲁安,时年已六十余岁矣。此人原是歙州兵马都监,早年便与家余庆相识。因不堪朝廷督运花石诸吏敲诈勒索,愤而辞官。方腊破歙州时,家余庆听闻此事,便遣人请出,用为将军。当下家余庆道:“老将军既有此心,明日可先出一阵,且看胜负,再做计较。”又有参谋官李韶道:“前日程将军与韩将军所置机巧,俱已完备,若宋军来时,定教他有来无回。”家余庆便教鲁安引潘濬、杜敬臣二将,来日出城对敌,韩明、程胜祖留驻城中,专司机关暗器,只待官军入来。
  
  次日,高俅亲统大军叫阵,那边鲁安使一柄大斧出马。高俅见是一员老将,便教王焕出马相迎。两个斗了三十余合,胜负不分。官军阵上王焕副将袁通见状,挺枪出阵,对阵上杜敬臣挺一杆蛇矛抢出接住;那边翟明亦拍马摇枪而来,敌住潘濬。六人六马,搅作一团,两阵喊声不绝。又战了无数回合,高俅见还胜不得,便教唤项元镇上来,教他暗放冷箭,那项元镇领命,暗暗绰弓在手,觑着鲁安较亲,一箭发去,正中鲁安马眼,那马负痛跳起,将鲁安掀将下去,这边王焕便将枪来刺,却见鲁安就地一滚,躲将开去,爬将起来便奔回阵去。那边杜敬臣、潘濬见走了鲁安,忙各舍了官将,拨马而回。南军呐喊一声,便弃了阵势,一道儿奔回城去了。
  
  高俅心下大喜,众将亦都要夺城见头功。便当即把令旗一挥,大军如潮水般掩杀过去。不想城上早有准备,家余庆、李韶于城头督战,左边是韩明引五百重器兵,右边是程胜祖引五百弓箭手,各自施放器械。赶到城门边上,城上首先飞下一片磨扇来,正中官军一员将弁身上,翻筋斗坠下马去。那将不是别人,正是慕容知府所部青州团练使莫天雄。三军俱不曾见过这等器械,原来那磨扇乃是战国时鲁班首创,共是上下两扇,圆形有齿。下扇齿面正中装有磨心,上扇齿面核心有孔,又附有一推把。旧时农人碾磨五谷,上扇翻转如飞,下扇却是不动,只消几磨下去,那谷子无有不被碾碎的。那韩明又是庄家田户出身,两臂有水牛般力气,有时怒起,擎起那磨扇便望空中掷去,直砸出地上数寸深坑。李韶见了,灵机一动,便与家余庆商议,将磨扇加以改造,用于沙场,今日交锋,正好用上。再看莫天雄时,一条手臂已吃那磨扇搅断,又有一巨石从城头落下,砸断了脊梁,吐血而死。众军大惊,正待退时,却见一人大喝道:“我等下江南,未尝见大功,今日贼兵伤我袍泽,不破此城,誓不回兵。”便挥着狼牙棒径冲上去。众人看时,乃是丁义,不由心下一振,复又冲将上去,渐渐涌到城下,磨扇已是打不着了。李韶见时,急令放箭。蓦地弓弦声响,天空昏暗,城上箭已然如雨点一般射下来。那箭均由强弩所发,穿盔破甲尚属寻常,官军纵是有十分英雄,也躲不得这般的箭矢。慌乱中军士死伤了无数,却是幸得龚宙、王进先各引牌队,上前遮盖,众将虽各中数箭,不致重伤。霎时间,又是一波箭雨,这箭矢却是药箭,不比寻常,若是人中得,非死即昏。众军不禁心胆俱裂,死伤枕藉。只得死命突围,落荒而走。只有丁义,犹自要杀,这边朱星见他杀昏了头,急又复折回来,拼死扯住,一手挥刀挡箭,死命方将他护了出去。
  
  高俅回来点军时,折了二千。又有王焕副将翟明,乱军中被药箭射中而亡。闻焕章道:“来日可再掿战一番,若他不出时,再作计较。”高俅依计,便教将寻回的莫天雄、翟明二将尸首安葬了,只待明日,暂且不题。
  
  却说鲁安三人败回城去,家余庆引众将官接着。鲁安怒道:“这厮们好生可恶,竟放冷箭伤人,今日却折了锐气。”家余庆道:“老将军不必动气,今日虽阵前失利,却不曾折了将佐,反伤了宋军无数兵将,此是胜仗,当道喜才是。”鲁安道:“且待明日再出阵去,誓要杀他几个。”家余庆急道:“老将军不可。今日出战,便争些遭了暗算,若再出时,恐有不利。谅我宣州机巧遍布,只消死守,定教宋军片甲不回。”鲁安道:“不杀得几个宋将来,如何出得了这口鸟气。”家余庆苦劝不住,只得应了。当下便教去养马处,另选一匹新到好马与鲁安。当日无事。
  
  且说次日辰牌时分,家余庆方才升堂,正计点官吏时,忽然兵卒来报:“宋军又来挑战。”家余庆便传令依前令排阵。当下鲁安便披挂了,手掿大斧,坐下那匹新到好马,引着杜敬臣、潘濬,出城迎战。高俅见时,便对铁平道:“这厮好生了得,昨日王老将军都胜不得他。”铁平道:“此番非朱将军不可敌他。”高俅又问闻焕章,闻焕章却只是默然不语。高俅就令朱星出战。那朱星横着一口雁翎刀出阵,鲁安见他身长九尺,面如锅底,威风凛凛,浑如一座大铁塔。便大喝道:“兀那黑塔,我来要尔命!”挥起大斧,径冲将来。朱星看他轻视自己,不由大怒,使刀迎住厮杀。两个大斗起来。若论本事,鲁安本非朱星敌手,只是心中拼着一口气,不由得自猛了三分,竟也斗到三十余合还不分胜负。高俅见时,心中越发慌了,忙问铁平道:“以朱将军本事,如何竟这时还胜不得?”铁平道:“想来今日手凉了,折了锐气,如今只好遣人替他回来。再作计较。”闻焕章亦道:“先前太尉问我此人怎地,却幸得我不曾说。若说了多时,却也似此不好使,反是不美。似这等费力,竟斗了三十余合。先前王老将军尚且斗了更久,这番换了却好,不惟一人之力,方是正道。”高俅听时,便道:“既是如此,便差那个去来?”铁平道:“便差刘福去好,此人人若其名,当真是有福之人,从前相抵不下时,便教他出阵,每每成功,历来如此。”高俅便挥动令旗,下令换将,那刘福举着一把三十斤重铁瓜锤出阵,替下朱星。鲁安见状,舞斧来迎。看官听说,刘福武艺原不及鲁安,为是鲁安坐骑不惯,因此尚且能够招架得住。斗了二十合,刘福一锤当头而来,吃鲁安闪过,左手挟住锤柄,右手举斧望刘福腰胯便劈。刘福忙侧身一闪,便撇了铁锤,双手把鲁安和斧连臂膊只一拖,却拖不动。两个都是有力之将,搅做一块,在马上你扯我夺,坐下马转灯也似盘旋。也是上天庇佑刘福,鲁安的马前蹄先打一前失,就将鲁安掀将下去,跌得发昏。原来这马原是本处一个戏班耍子之用,数日前为南军强掳为战马,虽是膘肥体壮,却不曾见过这等阵仗。斗了这多时,早已疲乏,故而有此闪失。刘福见时,心下大喜,忙将铁锤照头砸下,登时脑浆迸裂,死于地下。可怜一员能征惯战的老将军,今日命丧于刘福之手。
  
  官军望见刘福斩了鲁安,登时鼓躁起来。高俅亦是大喜,挥动令旗,便令大军掩杀过去。杜敬臣、潘濬见鲁安身死,登时心胆俱裂,只得勉强迎敌。当先有节度使韩存保,挺戟便刺,杜敬臣措手不及,吃韩存保一戟刺于马下,复一下枭了首级。潘濬正待走时,那节度使张开枪随马到,把潘濬挑下马去,后面庄迈、荀豫军器齐落,早结果了性命。官军大振,复又杀奔城下去。李韶急令机关齐发。高俅见时,忙教收兵。回营计点人马,又折了几百,方知南军器械厉害,无计可施,只叫得苦。铁平上前道:“太尉不必这等丧气,这一战斩得三员贼将,已令家贼丧胆。所惧者无非那磨扇箭矢,而今可遣人潜入城去暗探一番,摸知备细,就有计较。”高俅道:“此事十分凶险,不知帐下哪个肯与我去走这一遭?”一旁早闪出一个女子道:“小将愿往。”高俅看时,乃是闻焕颜,便道:“这等事你去最好,务要将那机关部置尽都探清了。”闻焕颜领命去了。
  
  这日夜间,闻焕颜把块黑纱遮了脸,潜至宣州东关女墙下,拣个低矮处伏了,听着巡城的兵士动静去的远了,便放起一个飞爪,暗暗爬将上去,无一时便到得城上,只伏着女墙边上。须臾,便见一队巡城兵士过来,焕颜看着队尾的一个,飞扑将去,一把扯过来,一手掩住嘴,一手掣出短刀来,一刀便结果了性命。把尸体就贴身取出一个麻袋藏了,贴着城墙扔将城外去了。便穿了那号衣,裹了红布,便绕着城走将去,只做巡城状。只见城头高处摆着那许多磨扇,俱是用铁链拴住,外头连着绞车,都放在墙边。闻焕颜见时,暗去身边摸出一柄小锯来,将那绞车把手都锯出缝来,正待走时,忽地一转念道:“前日那箭上,乃是涂了药的。却不知那药又在何处,且再去一探。”便复走将去,须臾行到南城地方,忽然脚下一空,几乎跌下去。闻焕颜慌扒住墙壁,死命爬将上来。再看时,原是地上有一洞,边上又有一绞车,那绳索顺着那洞径通到下面去。闻焕颜见时,不由得暗暗称奇。便攀着那绳索,径缒下去,无一时便到得底处。只见却见一个库房,里面排着许多大桶。闻焕颜上前看时,正是那箭上毒药。更有许多硫磺硝药引火之物,尽都堆着。原来此处乃是宣州军械重地,南军守城所用器械,尽在此存着。待官军攻城时,便用绞车绞上去用。
  
  却说闻焕颜探知这等备细,不由暗喜道:“这番大事济矣!”遂又顺着那绳爬上城头去,回至东关,缒下城去,径回营中见了高俅,报说城中如此如此,高俅大喜,重赏焕颜,便教唤闻焕章前来商议,闻焕章道:“既是南城有个火器库房时,我却有一计,定破宣州。可使人于营中掘坑道,径至城下,放置烟火药料,一时击发,引着那库中烟火,定将城墙破开。则宣州可一鼓而下。”高俅喜道:“此计大妙。”当下就教擂鼓聚将,说知备细。有青州兵马统制秦明,要为同僚复仇,自请前往。高俅便发了令箭,教秦明引三百掘子军,分头掘进,至南城药库。高俅亲统大军为外应,一举击破宣州。于是第二日官军闭门不出,却使众军就营中掘将起来。宣州城中把门贼兵见那官军今日不来挑战,却只是在营中掘土。慌去禀报家余庆。李韶惊道:“此必是以掘子军袭我城内,而今可于城内墙下绕城横掘深沟,掘子军自然无用矣。”家余庆便教办下去,不在话下。
  
  却说这日晚间,高俅正在帐中等待秦明消息时,忽然门外一个小卒进来报说掘子军正掘进间,忽逢一道深堑挡住,不能前进。高俅忙问闻焕章计策,不想闻焕章却是呵呵大笑道:“贼人中计也。只道我等掘地袭城,故掘此深堑。却不知我等原是带了烟火药料来。这一日来,并不曾见贼兵出城掘堑,定是在城内绕城而掘,似此看来,地道已至南城墙下,正是引火击发之时。”高俅大喜,忙令先前那小卒传令去讫,一面点齐人马到城前,静待动静。须臾,只听轰然一声,恰似雷霆,只见木石乱飞,夹着许多南兵尸首,纷纷落将下来。那宣州南城墙垮下一半。高俅见状,心知事济,便教擂起鼓来,并力攻城。霎时间喊声大振,官军四面打城,慕容彦达取东门,铁平取西门,卓运远取北门,高俅亲率那十节度使,自奔南城缺口。那家余庆正在睡梦间,忽听一声霹雳,震得他几乎从床上滚下,慌爬起来正待去看时,小卒来报南城垮塌,宋军已进城了。家余庆大惊,慌忙穿起衣服,奔出门去,只见城中乱作一团,都道官军来了。家余庆正慌间,忽然前面一员将赶到,乃是程胜祖,述说官军掘地道炸垮南城之事,家余庆只得决计逃走。当下程胜祖保着家余庆,赶至州衙,掀开一处地面砖石,便露出暗道来。原来自家余庆到任,便主持修筑宣州机巧工事,这个暗道也是那时所筑,而今便是用处了。当下两个便弃了军械盔甲,径入暗道,逃生去了。暂且不题。
  
  却说韩明在东城,见官军攻城,慌令发动磨扇。不想才一运动绞车,那盘轮便尽数断裂,磨扇砸将下来,反将南军砸死无数。城上一时大乱,官军一发都爬上城来,南军大溃,尽数逃散,那韩明见是如此,心中忿怒,径至那磨扇前,使出神力,抱起来便向官军砸去,砸死砸伤不计其数。官军恐惧,一时都不敢上前。那韩明连砸了十数个磨扇,已是双眼血红,青筋暴突,看看抵不住了,这边打头的青州马军提辖陆凯见着,便叫道:“此贼气力已竭,都与我冲上去拿住他!”官军便一发涌将上去。却见韩明大吼一声,抱起一个磨扇,使尽气力砸来,正中陆凯天灵,登时打得粉碎。自己却也口喷鲜血,倒地而亡。官军见时,一时都骇破了胆,多时犹无一人敢上前者。东门已破,那边铁排营诸将亦涌入西门去,那李韶奔到街口,招呼兵士抵挡官军,却听杀声大起,兵士尽都逃散。李韶见官军杀近,一时慌的无法,忙拾起一张弓乱射将去,竟射中一人,翻身落马。李韶正在欣喜,忽然一匹马冲到近前,正是朱星,兜头一刀,将李韶劈死在地。再说那被李韶射中之人,乃是刘福,那一箭正中咽喉,已是不活了。众将见状,落泪不止,只得割了李韶首级,往州衙去了。
  
  且说高俅进了州衙,计点人众,朱星献李韶首级,慕容彦达献韩明首级,只走了家余庆、程胜祖两个。官军却也折了陆凯、刘福两个将官,高俅见时,不由叹道:“不想刘将军有福之人,今日禄绝于此。”铁平劝解道:“兵者本就是死生存亡之道,太尉不必太过哀伤。今日已得宣州,乃是大喜,可遣人往童枢密处报捷。”高俅听时,便教赏了闻焕颜、铁平、朱星、慕容彦达,又遣闻焕颜赍了书信,押送擒获的许多兵卒,往童贯处报捷来。
  
  却说童贯览罢战报,心中不由大怒,发付闻焕颜下去休息,便教唤李光裕前来,说知高俅私截铁排营之事。李光裕急道:“枢相不必动怒,他可行此事,我等亦可。今日来的那个女使,似是能人,可将她暂且扣下,日后必有用处。”童贯依计,便教唤闻焕颜前来,厚加慰劳,又道:“汝单闯宣州,立了这一大功,而后又送书至此,多有辛劳。不若且在此歇息一番,随本相征进苏州,另使人往宣州复信高太尉。”闻焕颜无方,只得拜谢了,便留在童贯帐前听令。童贯便传令计点人马,共有刘延庆等五十五员,即日兴师,径取苏州,这一下,有分教:
  
  以伪应伟,毁煞桃源仙境。
  
  破釜沉舟,越走关山天堑。
  
  正是:冷雨夜听萧萧竹,不见民间疾苦声。毕竟不知这苏州之战如何施展,且听下回分解。
  
  此一回内,折了十三员南军将佐:
  
  邢政、郭矸、陈赟、钱振鹏、阙翥、翁飞、贺吉、縻貹、鲁安、杜敬臣、潘濬、韩明、李韶
  
  折了六员官军将佐:
  
  翼鼓渊、翼鼓飞、莫天雄、翟明、陆凯、刘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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