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8.我们注定碾碎那些命运中的礁石 (第2/2页)
忽然从群山中响起的鼓声达到了高潮,由远而近彭罗斯阶梯上所有的英灵都睁开了他们狰狞的黄金瞳。
接着,奥丁那根甚至连枪头都没有的长枪忽然放射出明星般的光辉,路明非的视野中骤然腾起一片白色的冷光。
因为原本缄默的英灵们忽然活了过来,他们沿着高架路向路明非奔腾而来,像是卷动的黑色潮水,让人想起从地狱中杀出的群魔。而那片白色的冷光则是崩碎在这片活动起来的英灵潮头顶那些密集的雨点。
同一时刻,路明非和奥丁手中对元素的绝对掌握都已经失效,他们口中发出低低的吼叫,但枪声却已不再响起。
路明非丢掉了肩扛式火箭筒也丢掉了冲锋枪。
他将七宗罪的匣子在自己的面前轰然立好,匣子的底部嵌入花岗岩中。路明非猛地拍击七宗罪的锁扣,随后青铜锁舌断裂的声音响起,沉重的匣子如折扇般摊开,里面七把只露出刀柄的武装自缝隙中流淌出乌金色的光。它们兴奋地颤抖着。连带着整个青铜的匣子都在颤抖。
自东京湾使用青铜炼狱.七宗罪的领域罪与罚之后,路明非已经极少再动用这些由青铜与火之王锻造用来杀死自己兄弟的神话武装。
此刻尘封的刀剑再度出鞘,色欲的刀锋嗡鸣着荡开激流的雨水。
天丛云.羽斩!
七宗罪.色欲!
双刀出鞘,在胸前以十字分割交错,刀身与刀身碰撞的轻鸣在这片嘈杂的世界中分明应该悄无声息,可此时却像是一枚陨石砸入沉寂的太平洋中央,声浪掀起几米高的冲击将那些朝着路明非冲锋的英灵全部掀翻在地。
“在我的体力耗尽之前,纵然已有千军万马也无法将我杀死。”三度暴血之后的路明非原本不应该能够说出人类的语言,但此时他发出的居然是少女的声音。
那是将核寄生在他身上的夏弥。
与奥丁的战斗路明非绝非孤军奋战,他的身后娲主和娲主的息壤正在竭尽全力解析这片死人国度的门,一旦尼伯龙根的入口被撕开,涌入其中的就是能够轻而易举摧毁所谓英灵的现代化部队。
夏弥也已经从沉睡中归来,她蓬勃的精神像是路明非生长在皮肤上的触须,能够轻而易举地感知到周围可能潜在的危险,她至尊的权柄也能抵消奥丁的权柄。
这样路明非就和神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了。
路明非低头打量自己的两把短弧刀,它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屠龙武器,刀上倒映出缭乱的赤光,他的龙瞳中无法掩饰的杀意凛然地迸发。
他从自己的荆棘王座上跳下来,两侧原本还低声咆哮的英灵忽然就缄默下来,他们恐惧地往四周散去,连奥丁的威严都无法让他们再度向路明非发动冲锋。
下一刻承载着奥丁的斯莱普尼尔就出现在路明非的面前,简直快的像是瞬移,甚至以高阶混血种的目力都无法洞悉它的行动轨迹,可在路明非的眼中这怪物却慢得像是蜗牛。
奥丁没有动用他的长矛,而是从身后取下那把巨大的铁剑,像是握住山峰那样砸向路明非。
路明非随手就从腰间斩出居合的极意,以完全等同于高阶龙族的身体来施展这种人类的刀术对他来说毫无负担,色欲和天丛云像是割开世界的利刃那样连续碰撞奥丁的铁剑。
仅仅前三刀那把似乎难以力敌的铁剑就被路明非用强大的力量格开,第四刀号称世界上最锋利的刀刃天丛云就割开了奥丁的胸甲,在上面留下一道鲜明的血痕。
直到这时候刀剑碰撞的冲击波才向四周蔓延,王级的战斗中随处可见恐怖的元素乱流,那些元素乱流被冲击波席卷着摧毁周围的一切,靠近的英灵都被吹散成飞灰。
两个人仅仅接触了不到一秒钟就同时向后方跃去,路明非毫发无损,那把银白色的天丛云却向下流淌着鲜红色的血液。
跨坐在斯莱普尼尔背上的奥丁变得暗淡下来,弥漫在他全身的金色辉光都消散了,那匹辣八足的天马驮着他缓缓转过身来重新面对路明非,悲哀的马嘶声回荡在天地之间,覆盖在斯莱普尼尔脸颊上的铁面从嘴孔和鼻孔中喷吐出雷霆的碎屑。
路明非知道它为什么悲哀。
因为他的手中正握着一枚巨大的、被禁锢在骨笼中长满青色鳞片的心脏。
那颗心脏还在膨胀收缩蓬勃地跳动着,强大的生命力维持着它的活性。
狰狞的利爪缓缓用力。那枚心脏在路明非的手中被轰然捏碎。
随后斯莱普尼尔的前蹄弯曲跪倒在柏油路面,奥丁从马背上跃下,他的风氅如旗帜般飞扬,但那匹马已经死透了。
“情报没错,你果然变得虚弱了。”路明非密布细鳞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他的后背开裂,骨骼构成的双翼缓缓张开,随后血肉从双翼的底部向上生长,苍白色的鳞片覆盖在血肉之上。
他的身体中仍旧残留着白王的血液,所以路明非的龙化也开始向着白王的外貌趋近。
奥丁缄默着将那把巨大的铁剑奉在手中,他一手握住剑刃一手握住剑柄,随后那东西就在他的手中开始熔化,化作红亮的铁水,他把那些铁水压缩按在长枪的顶端,随后斜伸出长枪将它放在黑色的积水中淬火。
下一秒路明非和奥丁同时消失又同时出现,除了龙王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生物能够看清他们的行动轨迹,就算是将刹那推进到第九阶的犬山贺也无法直视此刻王与王的神速。
每一次冲突之后奥丁的身上都在添加新的伤口,路明非注意到神的独目中煌煌的金色远比过去更加暗淡。
果然,他在东京受到的伤害远比所有人想象中的更加严重。
路明非的双脚已经化作了利爪,每一次与奥丁交错而过,都会在柏油路面留下深深的爪痕。
他狂笑起来,双刀连续割过奥丁的胸口和关节,雨滴都被高温蒸发化作弥漫的浓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