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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行与他们硬碰硬,她定然会吃亏。
陆沅音试图打探下消息,可那群人看着她时,面上尽是不加掩饰的厌恶,根本无人愿意理睬她。
陆沅音心下有些忐忑,她沉默地跟在那群人的身后。
陆沅音被带到了思过堂。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来思过堂,以往她曾因为和陆丝丝的舔狗打架,被在这里关了数十日,也曾因为打伤陆丝丝,挨了管事十棍,被打的皮开肉绽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
可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阵仗,思过堂外人头攒动,几乎留在宗门的几位长老,各堂管事,甚至于极少露面的宗主都纷纷现身,他们立于高台之上,神色严肃,面目威严,若有似无的微压缓缓地落在她的周身,不动声色地警告着她。
陆沅音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微微捏紧了手中的长剑,似是这样才能有些安全感。
她静静地立于人群之中,等着高台之上的人发话。
随着外面传来几道哀哀切切的哭声,崇尧宗主垂下眼皮,“陆沅音,你可知罪?”
那声音貌似柔和安宁,于陆沅音而言却不亚于耳边炸雷,震得她头脑发昏眼前昏花,“弟子不知。”
崇尧宗主摸了摸雪白的胡子,他似是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你重伤同门,残害一十三条性命,你可承认?”
陆沅音心底一跳,在崇尧宗,同门相残乃是大忌,她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崇尧宗主,“我并未残害同门,没做过之事,弟子绝不会认。”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大殿之外骤然传来女子尖锐的骂声音,“你肯定不会认!”
只见佟蓝衣被两个女修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进大殿,她的面色惨白,眼下青紫,整个人犹如行将就木的重症之人,唯独眼底带着突兀的恨意与厌恶,“陆沅音,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的那些事真以为没人知道吗?!”
佟蓝衣说完,她重重地跪倒在地,她的眼泪瞬间决堤,“这陆沅音素来嫉妒丝丝师妹,前几日我们只是与她借一株灵草,她便直接痛下杀手,导致一十三名师兄弟惨死,丝丝师妹浑身经脉断裂,性命垂危!
还请宗主明鉴,还他们一个公道!”
人群之中传来阵阵哗然之声,那些人神色复杂地看向陆沅音,数名弟子更是上前一步,高声道,“求宗主还他们公道!”
佟蓝衣似是都没想到,竟会有这么多人附和她,她的眼底闪过丝暗芒,面上却是越发的绝望与无助。
落在袖中的收微微收紧,陆沅音的目光在那些人的面上停留了片刻,面色渐冷,只见其中一人生着头张扬的红发,眉眼青涩,这是一张陆沅音极为熟悉的脸,半妖牧狼。
灵兽与人结合生下的孩子,被族人厌弃,被人类排挤,在他与成群的野狗抢食,性命垂危之时,陆沅音将他捡了回来。
牧狼与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他日后要好好保护她,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他要做她最锋利,最所向披靡的爪牙。
然而现在的他却是向她露出了獠牙,水晶般的眸子中尽是痛恨厌恶,似是恨不得直接将她挫骨扬灰。
她的目光微转,一寸寸地略过众人,只见他身侧的女修眉眼倒竖,目光如火,陆沅音对这位师姐也有些印象。
她的母亲病重,看不起病将死之时,陆沅音见她可怜,免费为她的母亲治病,当时的她痛哭着跪在她的身前,发誓这辈子定会好好报答她。
这群人中不乏她熟悉的面孔。
那些曾经对她千恩万谢,满嘴愿为她肝脑涂地之人,现如今却是对她喊打喊杀,恨不得除之后快。
哪怕早就知晓了结局,可这会儿陆沅音仍是觉得说不出的心累,她为她过去所做的一切感到迷惘,陆沅音微微垂下眼睫,神色莫名,她这一世谨遵父母教诲,悬壶济世救死扶伤。
她自认从没对不起任何人,然而她在这宗门内似乎一直都是这般,人嫌狗憎,所到之处皆是骂名。
连那些她所救之人亦是在尚未查明真相之际,便只凭佟蓝衣一人所言,直接定了她的罪责,将她打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陆沅音深吸了口气,她抬起头,直视着高台之上的崇尧宗主,她再度沉声道,“没做过之事,弟子绝不会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