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唯一出路 (第1/2页)
姜厌的身体僵在半空。
她的指尖轻轻颤抖了下,虽然几不可闻,但确确实实是在发抖,她收紧手指想要拿稳手里的符文,结果那张黄符差点从她的手心滑落。
姜厌迅速攥紧了它。
这是她手里唯一剩下的,能量场没有能力收走的符文。
烛龙衍生符文。
【时间倒流二秒。】
曾经这张符文在姜厌手里的最大价值是卖钱,可如今沈欢欢死了,这张符文的唯一存在意义便成了救她,姜厌当即运转妖力试图冲破符文禁锢,但就在符文燃烧的瞬间,她停住了。
她缓缓收拢手指,把符文合在了手心。
…已经晚了。
从沈欢欢死亡,到背后灵发布她死亡的信息,再到众人听完这些话,时间早就过了二秒。
而且就算时间真的倒流二秒又怎么样,她们不知道沈欢欢在哪里,找不到,过不去,无论如何都救不了她。
她突如其来地死了,死得不知所踪,死得毫无预兆。
姜厌的脑子有些乱,她抬起手遮了遮自己的眼前,掩住眼里流露出的某种情绪,她尝试清醒地分析当前信息,可她努力了一会儿,发现思绪依旧很乱。
虽然说着与人类立场不同,但她是与具体的人在相处的,这些人拥有美好的品格,她们全身心地信任她,不久前还在讨论出去后给虞人晚办专场。
她们以为要在这里活很久,活得时光都倦怠。
可沈欢欢现在死了,死在了第二天。
姜厌忽然发现她对自己而言好像很重要,不只是合作伙伴的重要。
她用手轻轻遮住眼睛。
不过姜厌到底不会让自己长时间地深陷在这种复杂的情感里,她也想到了救沈欢欢的办法,半分钟后,她往沈笑笑的方向看去。
此时沈笑笑正站在戏园外的石狮子旁,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她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一个灰色衣角。
灰蒙蒙的,像是一团雾。
从汇报音响起至今,沈笑笑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只是站在那里。
姜厌起身往门口走去,虞人晚也从一种怔愣茫然的状态中回过神,眼眶一酸,快步跟了上去。
走到门口,两人才发现沈笑笑不是没有出声,而是不能出声。
她痛苦地靠在石狮子上,头颅无力地垂下,眼泪不停往下掉。
原来泪如雨下这个词是可以被具象化的,沈笑笑的世界在下一场很大的雨,她的手紧紧攥住胸口的衣服,嘴巴徒劳地张合,但开开合合后,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到两人后,沈笑笑脱力般往下滑,姜厌矮身接住了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姜厌姐,”
沈笑笑抓紧了姜厌的胳膊,“我好疼啊。”
“我喘不上气,我的心口好疼啊…”
姜厌轻声说:“你的人设有心脏病,不能激动,这是她感知到自己的
姐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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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笑笑哽咽地摇头:“不是的,不是她,不只是她。”
“我的姐姐就是她姐姐啊,她出事了,她们都出事了。”
姜厌看着沈笑笑,她看上去真的摇摇欲坠,真的很难过,如同蜡烛的烛火左右摇摆,明明暗暗,眼泪大颗大颗地从她的眼眶里冒出来,声音沙哑撕扯,像是被虚空中的什么人捏得粉碎。
她的泪似乎永远都流不完了。
“我的脖子也好疼,姐姐一定是这样死的。”
“有坏人把她杀死了。”
“让坏人也把我杀了吧,带我走吧,”她说着乱七八糟的话,“姜厌姐,如果我要死了不要救我,别救我…别救我了。”
因为沈笑笑现在站不起来,所以姜厌是半跪在地上的,虞人晚蹲下身子,拿出手绢给她擦脸。
可惜总是擦不干净。
“我还没跟姐姐说对不起呢。”沈笑笑忽然说。
姜厌:“以后有机会说。”
她缓声道:“我这里有张可以让时间倒退二秒的符文,只要我们有一个人可以出去,在场外使用这张符,我们的时间就会退回到没有进场的时候。”
“到时沈欢欢会活,死在场里的其他人也会活。”
沈笑笑倏地抬起眼睛,她的眼里闪过希冀,而后又迅速熄灭。
“…真的吗?”
姜厌肯定道:“我会出去的。”
沈笑笑轻点了下头,精神状态却并没有好转。
这时候什么承诺都像是蛊惑人心的骗局,她心里想相信但理智告诉她这只是姜厌安慰她的手段,藏南殡仪馆从没有通灵师出去过,虽然她进来前就做好了准备,但失去姐姐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她后悔了。
她没有那么强烈的奉献精神,她早就只有姐姐一个亲人了,她只是想和姐姐在一起,活在一起也死在一起。
无论未来有没有可能复活,她现在都只想死在这里。
“先回去,”姜厌把沈笑笑拉起来,“我们对这个能量场的理解有误,需要重新分析。”
沈笑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站稳。
进屋后,萧丛也皱着眉望过来:“怎么了?”
姜厌回:“她忽然很不舒服,心脏疼,我们先扶她上去。”
萧丛也望着沈笑笑,嘴唇一点点变白。
她想到了姐妹之间心有灵犀的说法。
萧丛也下意识站起身,她望着浓稠的夜色,沉默了好一会儿,转身跟沈笑笑说:“我去药馆给你拿药,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
沈笑笑摇头:“不用了,谢谢。”
“这个治不好,忍忍就过去了。”
萧丛也应声:“好,你们陪她去吧,不用再下来了。”
“我等她们两个。”
沈笑笑上楼几步后,忽然停下脚步,她看向萧丛也:“天黑危险,不
()要再有人出去了。”
萧丛也独自坐在大门正对的黑色椅子上,背对着二人,轻点了下头。
回屋后,时间正式迈入凌晨。
萧丛也还在楼下等着不会回来的人,楼上的人在谈论她们的死因。
沈笑笑无心参与探讨,她平躺在床上,放空的视线久久凝视着头顶的白墙。
姜厌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喝完。
几分钟后,她开了个头:“这个能量场和人设污染没有任何关系,无论我们清不清醒,记不记得自己是谁,都会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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