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那就通通下地狱吧! (第1/2页)
刚刚林元甫口口声声为大明稳定而阻止通州粮仓放粮给皇家米行,只是事实证明,根本不需要产生这种忧虑。
现在通州粮仓的存粮高达三千七百万石,即便林元甫再如何吹毛求疵,亦不能再阻止通州粮仓解决京城米荒。
反倒是林元甫阻止的动机值得商榷,而难题亦是由弘治皇帝抛回给这位刚刚咄咄逼人的科道言官身上。
咕……
林元甫感受到皇帝施予的压力,不由得紧张地咽了咽吐沫,这个事情的反转着实令人是始料不及。
工部尚书贾俊等官员都不是傻子,这些天襄城侯到处活动并不是秘密,自然知道林元甫是受利益驱动而跳出来,便冷漠地望向这个科道言官。
“臣听信谣言,愧对圣恩!”林元甫知道自己的拳头打到了铁板上,便端着科道言官的身份进行认错道。
虽然他刚刚的言辞激烈,但科道言官拥有风闻奏事的权利。
哪怕刚刚真的说错了话,但这是太祖赋与他们科道言官的职权,而朝廷亦需要他们这种吹毛求疵般的言官,所以从来都不会因这种过错而责罚他们科道言官。
朱祐樘知道宛如疯狗般的科道言官确实有利于统治,但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糊涂皇帝:“林科长,你真的仅是听信谣言吗?”
咦?
襄城侯李瑾正因事情的挫败而感到沮丧之时,不想皇帝竟然还在咄咄逼人,不由得困惑地望向这个令人厌恶的皇帝。
工部尚书贾俊等官员亦是打起精神,意识到事情可能并没有完结。
“陛下,臣确实是担心通州粮仓安危而出面阻止,还请明鉴!”林元甫是官场的老油条,当即装傻充愣道。
朱祐樘发现科道言官还得继续清洗,便居高临下地质问:“襄城侯跟京城的权贵囤米谋利,在皇家米行封店三日之时,竟将京城米价炒高十几倍!你作为科道言官,莫说此事一无所知!”
当朝大臣可能真的已经不食人间烟火,但科道言官仅仅是七品官员,而且还是靠着咬人博名上位,所以他们比谁都关注最新时事。
此次京城的米价波动如此之大,身为底层的官员又怎么可能真的不知道米价的惊人波动,对幕后操纵者襄城侯等人又怎么可能真的一点不知情。
他之所以站出来阻止通州粮仓调粮京城,百分之一百是受襄城侯等利益集团所驱使。
“陛下,臣平日好在家中读书,家中琐事亦交由仆人打理。不说襄城侯李瑾操纵米价,臣连京城米价变动都不知情!”林元甫早已经想好自己的退路,当即继续装傻道。
虽然不能完成襄城侯李瑾交代的事情,但只要自己装着不知情,哪怕高高在上的皇帝亦拿自己没有办法。
工部尚书贾俊等官员目睹这一切,却是知道历来都是滑官难治,而今林元甫将自己是摘得一干二净了。
朱祐樘的嘴角微微上扬,却是将手一伸。
锦衣卫指挥使王相每次早朝都选择伴驾左右,在看到朱祐樘将手伸出来的时候,当即心领神会地将早已经准备的情报折子递上。
咦?
工部尚书贾俊等官员看到王相站出来,心里当即咯噔一声。
虽然弘治不像成化帝那般开设西厂,但经过这些年对锦衣卫的反复清洗,特别将官二代和勋二代清除出锦衣卫,如今的锦衣卫已经拥有明朝初期的模样。
每个锦衣卫成员不仅身强力壮,而且极为精明。
他们或许没有显赫的身份,但每个都是窥探情报的好手,甚至可以轻易潜进当朝大臣的家里收集情报。
朱祐樘决定拿林元甫杀鸡儆猴,便淡淡地道:“襄城侯之子李辅前日造访你的宅子,虽然当时确实没有携带金银前往,但当场允诺要在莆田城赠送你一座宅子。至于他所提的条件,正是行今日你阻挠之事,你当真以为此事能瞒得住朕的耳目吗?”
奉天门广场,此刻的气温骤然下降了几度。
“臣……臣知罪,恳求陛下念臣初犯,从轻发落!”林元甫没想到竟然被锦衣卫查悉,当即放弃狡辩并恳求道。
原本他确实想要做一个清官,但奈何襄城侯此次给得有点多,而且这个事情并不易被人抓小辫子。
只是谁能想到,通州粮仓的存粮竟然达到三千七百万石,而自己看似合情合理的冲击压根没有产生效果。
反倒是皇帝的耳目竟然已经盯上自己,竟然连莆田宅子的事情都已经知晓,现在不如索性坦白从宽。
咕……
在场的文武百官顿时如芒在背,亦是意识到锦衣卫露出了獠牙,今后想要捞好处恐怕要小心不上了。
朱祐樘深知是打不绝的老虎和苍蝇,自然不会留情地下达命令道:“来人,将人押下去,交由都察院审查!”
王越得知皇帝此人交给自己,亦是冷漠地望了一眼这个罪该万死的贪官污吏。
林元甫发现皇帝真是动了真格,亦发现王越冷漠的目光,顿时吓得尿意袭来,而后裤裆便是一片湿热。
两个锦衣卫当即上前,不由分说地将林元甫拖着离开。
在场的官员看到林元甫遭到如此打击,顿时惊若寒蝉。
即便拥有风闻奏事之权的科道言官亦不能充当某些人的枪,否则同样会得到报应,而林元甫便是一个活生生的好例子。
正当大家都以为事情已经结束,谁知朱祐樘突然开口道:“襄城侯!”
此话一出,大家当即打起十二分精神,而后齐刷刷地望向站在前面的襄城侯李瑾。
襄城侯李瑾是武勋子弟出身,年轻时更是因军功而进封襄城侯,反倒养出了一种心高气傲的派头。
若不是面临弘治朝的京营改制,他至今都是十二京营的统帅之一。
襄城侯李瑾一直都轻视朱祐樘,虽然知晓麻烦缠身,但仍旧十分淡定地站出来道:“陛下,臣在!”
“你祖上李濬随太宗平定天下有功,先是随军大败李景隆军,而后率部断桥为太宗争得破敌良机,所立战功得太宗授襄城伯世券。三代襄城伯李濬过世,你非嫡非长,却为第四代襄城伯,实乃朝廷恩典。虽讨平都掌蛮因功进侯,然都掌蛮至今仍盘踞叙州,亦是先帝给你的恩典。汝深得朝廷恩惠,本该扬先祖之忠义,然你囤米是要造反吗?”朱祐樘先是翻出旧账,而后冷冷地质问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文武百官都倒吸一口凉气,意识到皇帝对襄城侯是要动真格了。
“臣虽囤积一点米粮,但实则是为谋利!然臣世代忠于天家,从未有谋反之念,还请陛下明鉴!”李瑾的眉头微蹙,却是十分淡定地朗声道。
“你囤积米粮谋利是实,但你如今可不只要米利,而且还想要将朕除之而后快!”朱祐樘眯着眼睛打量这个最狂妄的侯爷,却是冷冷地数落道。
原本他并不想跟武勋集团的关系闹得太僵,特别这些都是开国功臣的后代,事情确实不宜做得太绝。
只是李瑾跟兴王的关系太过亲近,而且这位侯爷确实太过于狂妄,一些言行早已经严重踩线,更是说了犯上的言词。
襄城侯李瑾微微一愣,但马上否认道:“陛下,你虽贵为天子,但亦不能如此冤枉于臣,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我襄城侯府当不起陛下如此诬蔑!”
在场的官员面面相觑,亦是觉得朱祐樘的用词失当。
首辅刘吉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代表百官站出来道:“陛下,此言有损襄城侯的清誉,还请陛下谨言!”
襄城侯李瑾看到堂堂的首辅站出来力挺自己,当即不屑地望向这个忘乎所以的皇帝,这个王朝不是你一个人便能够治理得了的。
“你们都认为朕乱说不成?”朱祐樘感受到下面文武百官的异样,却是淡淡地询问道。
吏部尚书李裕等官员默默地交换一下眼色,却是进行回应道:“臣等不敢有此念!”
虽然他们这般表态,但亦是觉得朱祐樘的话确实不妥。虽然襄城侯确实囤米谋利,但恐怕不敢有轼君之念,即便皇帝亦不可随意给侯爷扣下这么大的帽子。
襄城侯敏锐地察觉到文武百官的心是向着自己,当即便自信满满地道:“陛下,您说臣有轼君之念,不知何人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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