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八章败军将可说,不计代价者当杀 (第2/2页)
“吕邝,你所谓的阴阳天道,不过是魑魅魍魉,而我主的天道,才是扼杀你们这样宵小的煌煌之威!”
伯宁说罢,眼神灼灼地看着吕邝。
吕邝整个人的气势刹那之间变得沮丧而低落起来,蹬蹬蹬地朝后面退了数步,面如死灰,眼中的一切光芒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最后的死寂。
伯宁却又开口道:“既然告诉你了,向我伯宁告密此事的是忘机,那也不妨就把事情说得再清楚一些吧......”
“忘机告诉我和主公,事实上,在蒙肇还没有死前,他已经感应不到你体内的噬心蛊的波动了......所以,当时蒙肇就猜测你已经摆脱了那噬心蛊,但你具体用什么手段摆脱噬心蛊的,他也不敢确定......”
“忘机还告诉我,现在的吕邝,只是装疯卖傻而已,因为你吕邝明白,天门关无论如何都是保不住的,就算你神志恢复清明,同那周昶一起携手据守天门关,天门关的兵力远逊于我主公的十数万大军,所以天门关陷落是早晚的事情......因此,吕邝,你辗转反侧,终于想到了最后的毒计!”
“当初,蒙肇与你关系十分融洽之时,曾秘密地来过你的守将府,你与他秉烛夜谈,都觉得,一旦我军来攻,天门关十有八九不会保住的,蒙肇处于私心,以为我主公即便攻下了天门关,也会先到你守将府,亲自将你抓住,天门关情势安定后,再几种呢精力攻打阴阳教总坛。”
伯宁滔滔不绝的,将此中密辛和盘托出。
“而你吕邝,也觉得我主公必然先拿下天门关,你想在最后时刻,致我主公于死地,然后重新复夺天门关......所以,你与蒙肇一拍即合,他假意助你,你假意以拱卫阴阳教和阴阳煞尊的名义,共同定下了这个毒计,他阴阳教的教徒加上你手下的心腹,秘密的将守将府的地下全部挖空,连成了一个庞大的一体的地下通道,然后你和蒙肇将守将府地下通道的各个方位,皆埋藏好了黑火药,用一根引线,将所有的黑火药连在一处。”伯宁声音低沉,却说的清楚明白。
吕邝的所有的幻想渐渐破灭,颓然的低头无语。
苏凌静静的听着,心中也是震惊无比。
原以为,这吕邝是一个沉迷于阴阳邪教不可自拔的荒唐神棍,没曾想,他竟然是为了天门关,为了能够杀了萧元彻,自导自演了这么大一场戏!
如此看来,这吕邝,倒也颇有些卧薪尝胆的感觉。
苏凌不由得对吕邝刮目相看起来,更觉得需要重新审视他一番。
伯宁继续道:“你们做好了这一切之后,将引线头人放置在你修建的丹房的一层,一张四角桌下的一块木板之下。而你,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也为了不让人发现这丹房乃是点燃守将府地下所有黑火药的源头,便以沉迷阴阳教为由,自锁于丹房之内,甚至不惜疏远你的女儿,好让你守将府上下人等,更加的相信你是沉迷阴阳教不可自拔!”
“于是,过了不多久,整个天门关的人,都知道了,天门关守军主将吕邝,是一个沉迷于阴阳教的荒唐之人了......而你,日日夜夜的在丹房之中,等待着最后反戈一击的时刻到来!”
伯宁说到这里,深深的看了吕邝一眼,沉声道:“吕邝......你这个人真的很厉害,你骗了所有人,甚至骗了我暗影司和我主公......若不是当时你与蒙肇谋划之时,那忘机一直在一旁,听得真真切切,蒙肇也没有背着忘机,怕是今日,你还真就得手了呢!”
“吕邝......伯宁不得不说一句,你这个人,倒是真的让伯宁佩服啊!......”
众人闻言,也不由得皆摇头感叹,唏嘘不已。
郭白衣和苏凌对视了一眼,同时一叹。
“父亲......原来你......”吕秋妍静静的听着,刚开始还在小声啜泣,直到后来,她看向吕邝的眼眸,震惊之余,满是激动和敬重。
原来,自己的父亲,从来都没有变过,他所做的一切,他的自污,都是为了......杀萧贼,保卫天门关啊!
浮沉子也是连连感叹,心中五味杂陈。
“所以......苏长史......”
伯宁说到这里,忽的看向苏凌。
苏凌不明白伯宁为何会突然唤自己,忙拱手道:“伯宁大人,有何见教?”
“现在,一切真相大白,你应该明白,为何主公给了周昶一个纳降的机会,而执意要杀了一个所谓被阴阳邪教迷了心智的神棍原因了吧......”伯宁一字一顿道。
苏凌蓦地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感慨道:“周昶可说之,毕竟败军之将,而吕邝,却从未放弃杀了丞相的念头......一个为了杀了丞相,而不惜代价的人,自然不能留着!”
伯宁点了点头道:“诚如苏长史所言,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当忘机将此中密辛告诉主公和我之后,我们便定下了一个顺水推舟,将计就计的计策!”
“先故意让浮沉子以为我们对他没有任何的警惕和戒心,由他进入这守将府中,而忘机在半路将那枚有毒的丹丸以解吕邝噬心蛊的名义,由浮沉子亲自带给那吕邝......我们事先将西墙处的兵力调走,好让浮沉子能够进得来着守将府,然后在暗中观察,看看那吕邝会不会服用这丹丸,一旦吕邝服用了这丹丸,必然在不到半个时辰毒发......”
“可是,我们藏在暗处,却看到浮沉子竟然领着吕氏父女出了这丹房,就已经猜到,那吕邝没有服用丹丸,否则他也不会好端端......然后我们依旧未曾拆穿吕邝,而是阻了浮沉子的去路,这才自然而然的惊动了丞相,丞相也就自然而然的带着苏长史和郭祭酒前来!”
“到了此时,那吕邝终于图穷匕见,演了一场疯癫的戏码,目的是为了拖延时辰,好让那黑火药的引线燃尽,进而,随着守将府一炸,一切......灰飞烟灭!”
伯宁说着,看向吕邝道:“吕将军,你的计划不可谓不周全,所以,当这守将府黑火药的气息和浓雾弥漫时,你应该觉得,你已经成功了......对不对!”
“对......我以为,我终将成功,我隐忍了这许久,我自污了这许久,一切,一切都结束了......可是......哈哈哈......哈哈哈,时也,命也,运也!”吕邝仰头,悲然大笑起来。
伯宁又道:“而趁着苏长史跟浮沉子纠缠,局势混乱之时,我悄悄的离开,就是去见了那忘机,确认了,那忘机已经悄悄的从丹房后窗翻入丹房一层,进入地下通道,早已将地下通道的黑火药还有引线都破坏了......破坏的方式很简单,只在所有黑火药扥数个引线的交汇处,泼上几桶水,那引线燃到交汇处时,自然而然会熄灭了......”
“这便是,最后时刻,浓烟和黑火药味道那么重,却什么事都没发生,最后烟消味散的原因了!......做完这些,我伯宁方返回来......只是,可能脚程稍慢,让大家虚惊了一场!......实在抱歉!”
伯宁虽然说着抱歉,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歉意。
苏凌和所有人皆恍然大悟,每个人神态各异,唏嘘嗟叹,劫后余生的庆幸有之,感叹好险者有之,感慨吕邝苦心孤诣的算计的亦有之,不一而足。
伯宁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的阴恻恻的朝着吕邝一笑道:“吕将军,坏你大事的,说到底不是我和我主,而是那个忘机!......你要恨,就恨那个忘机吧......他让你所有的谋划都付之东流.....对了,好心的告诉你,那忘机呢,和苏长史口中的谭白门,其实是一个人......”
“谭白门!......忘机!竖子!......”吕邝声音颤抖,怒火在心中激荡。
萧元彻却是忽的伸了个拦腰,淡淡道:“今日.....看了几场戏,也唱了一场戏......实在是有些累了......眼看都要晌午了,不能误了午膳的时辰......三军还在等着我萧元彻犒赏呢......毕竟从吕将军手中拿下了这天门关......也的确该好好犒赏他们一番......”
说着,萧元彻冷冷地看着吕邝道:“吕将军......你所有的阴谋和杀招,我萧元彻都已经化解了......现在你应该什么都没有了吧......”
吕邝神色一暗,默然不语。
“那......现在,吕将军,你是自缚束手呢,还是要我萧元彻的手下,费点力气,将你拿了呢?......何去何从,还请吕将军......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