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封禅(二)日本雌服 (第1/2页)
日本,大坂城。
随着晨光的到来,大坂城内的樱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花瓣随风飘落,铺满了石板路。城内的议事厅内,气氛却异常严肃。
成田甲斐,作为日本从未有过的“御领代”,实际代表年幼的丰臣秀赖,行使着类似于摄政的权力。此刻她端坐在议事厅的主位上,面前的桌上摆放着一封来自大明的信函,信中承载着高务实的命令,要求日本派遣使节团参加封禅大典。
德川家康,这位新鲜出炉的江户幕府征夷大将军,如今也身在大坂。他的到来不仅是继续表达对丰臣公仪的尊重,也是对高务实亲自来信的高度重视。
在如今这内战结束后的日本,“公武一体”的丰臣公仪在地位上仍然略高于武家体制的幕府,因此他坐在成田甲斐的下首。此刻的德川家康神色凝重,显然也意识到了这封信的重要性。
“御阁的命令,诸君都已经仔细阅读了。”成田甲斐缓缓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权威,“封禅大典不仅是大明的盛事,也是对我们日本的一次考验——考验我们的忠诚。”
德川家康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御代殿所言极是。我们必须慎重其事,不可有丝毫懈怠。”
“御阁”,是日本方面最新生造的一个词,专门用来称呼高务实,就如同以“太阁”称呼丰臣秀吉一般。
在日语中,“御”(ご/ go)常用来表示尊敬,可以加在名词前作为敬语。在:“御阁”这个尊称中,“御”表示对高务实的极高尊敬。
而“閣”(かく/ kaku)在日语中可以指建筑物的一部分,也可以指政府的内阁机构。至于“御阁”的“閣”,则源自高务实在大明的内阁首辅职位,代表他的政治地位。
从整体含义来说,“御閣(御阁,之后都用简体)”表达了对高务实作为明朝内阁首辅和日本实控人的尊敬。
值得一提的是,“御阁”既不是日语原有之词汇,也不完全符合日语习惯,它的出现更多的是体现了在京华的强势之下,日本上流社会正在曲意逢迎汉语词汇的习惯。
不过话说回来,汉语中“御”这个字可不能乱用,这一点不知道他们是否知晓?
至于德川家康对成田甲斐的称呼,则是日语中不算少见的简称,即把“御领代”简称为“御代”。“御代”与“御阁”不同之处在于,“御阁”是与“太阁”类似的专称,本身并非某个职务。
而“御代”作为“御领代”的简称,它却是个职务,因此德川家康还要在“御代”之后加上一个敬词“殿”,即为“御代殿”,类似于“摄政大人”——摄政是职务,大人是尊称。
成田甲斐略作沉吟,然后继续说道:“公方殿,我认为我们应该立即组建一个使节团,由你我共同挑选合适的人选充作正副团长。使节团不仅要展示日本的文化和礼仪,更重要的是必须体现出我们对大明的敬意和诚意。”
德川家康点头:“我完全同意。我会从我的家臣中挑选最出色的武士和学者,以确保使节团的素质。另外,我建议由我儿德川秀忠担任使节团的副团长,以示我们江户幕府对此行之重视。”
成田甲斐欣然颔首,答道:“这是明智之举。那么,我也提议由岛津家家主岛津忠恒担任正团长。岛津家与御阁的关系源远流长,他作为使节团的团长出使大明将有助于展示我们的忠诚。”
岛津忠恒,新任岛津家家主,内战前还因故被软禁过一段时间。不过有必要说明的是,他虽然已经接任家主之位,但日本有一种“退而不休”的习惯,所以岛津家的实权依然在“两殿”——岛津义久和岛津义弘两兄弟手中。
这种情况类似于丰臣秀吉退而不休做了“太阁”,而将“关白”一职让给外甥兼养子丰臣秀次。众所周知,关白虽然理论上就是朝廷最高职务,但实际上太阁秀吉只要一道命令就能逼死秀次。
既然如此,甲斐姬为何还是让岛津忠恒作为使节团正团长出使呢?因为岛津义久和岛津义弘年纪都不小了,尤其是岛津义久这个前家主还一直身体不佳。虽然他俩兄弟现在退而不休,但终究是会死的,与其让他俩去见高务实,还不如让岛津忠恒这个年轻人跑一趟,毕竟忠恒的路还长,以后打交道的时间更多。
德川秀忠,德川家康三子,原本是家康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如果不是后来高务实插了一手,用高演去玩一出鹊巢鸠占,秀忠就应该是将来的征夷大将军。
为什么是三子被当做继承人培养?这就要稍微补充说明一下家康的长子和次子:德川家康的长子是松平信康,次子是结城秀康。
松平信康出生于1559年,是德川家康与正室筑山殿的儿子。他最初被称为竹千代,后来改名为信康。信康在年轻时被送到织田信长那里作为人质,以巩固德川家与织田家的同盟关系。然而,由于一系列复杂的政治事件,包括信康的母亲筑山殿被指控与武田家有勾结等,导致信康在1579年被命令切腹自杀,享年21岁。
结城秀康出生于1574年,是德川家康与侧室於万之方的儿子。秀康最初被称为于义丸,后来被送到丰臣秀吉那里作为养子和人质。在丰臣秀吉的庇护下,秀康改姓丰臣,并被封为越前国福井藩的大名。
秀康在丰臣政权之中是有一定影响力的,而在前不久德川家康成为幕府将军后,秀康则被重新赐姓结城,并被封为下总结城藩的大名。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其实道理就和高务实让高演成为德川家康养子一样——白拿对方的遗产。高演的赚头固然大,结城秀康也不赖,整个结城家就这样被他继承走了。
想必家康的想法和高务实也差不多:让庶子去拜个养父又如何,他不还是老子的儿?可对方的家业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拿人家的家业给自己的庶子,自己本家的家业一分不少,纯赚啊!这买卖还不划算?
总之,岛津忠恒和德川秀忠的加入,无疑将使节团的档次大幅提高,比仅仅派遣一些奉行前去要有诚意多了。
岛津忠恒接到命令后,立即从萨摩领地乘船前往大坂。德川秀忠也从江户出发,一路快马加鞭往大阪赶。
不久后的大坂城内,两位团长终于会面。在一处幽静庭院内,春日的午后阳光透过树梢,洒在岛津忠恒与德川秀忠的身上。两人沿着布满青苔的小径缓步而行,他们的谈话在樱花飘落的静谧中开始。
岛津忠恒目光柔和地望着一株盛开的樱花树,轻声说道:“秀忠阁下,您看这樱花,虽然美丽,却也易逝。我们日本,不也正像这樱花一样,在历史的长河中寻求那永恒的一刻吗?”
德川秀忠顺着岛津忠恒的目光望去,沉吟道:“忠恒阁下所言甚是。樱花之美,在于它盛开时的璀璨,更在于它凋零时的壮烈。日本之精神,亦是如此。”
岛津忠恒微微一笑,言辞中带着深意:“确实如此。但若樱花能选择在何处盛开,或许它会选择在那能让它的美得以永恒的地方。”
德川秀忠不动声色地回应道:“樱花之所以为人所赞颂,是因为它在任何地方都能绽放其独特的美。即使环境变迁,它依旧保持自己的本色。”
岛津忠恒轻轻点头,似是赞同,又似有其他所指:“秀忠阁下的话发人深思。不过,有时候,樱花也需要园丁的精心培育,才能在最佳的环境中展现它的美。”
德川秀忠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园丁的培育固然重要,但樱花的根,仍需深植于自己的土地。若失去了根基,再美的樱花也难以为继。”
这两人显然都在打着机锋。樱花无疑便是指代日本,岛津忠恒说它能开在“得以永恒之地”,是指让日本接受大明的统治,就如同前不久听到的消息那般——朝鲜内附了,作为大明的一个省。显然,岛津忠恒不排斥日本也成为大明的一个或几个省。
德川秀忠虽然听出了岛津忠恒的话外之音,但显然并不同意。他不断强调樱花应该开在它扎根之地,意味着他仍旧希望保持日本的自主——即便从当前日本的局面来看,这有点自欺欺人,但秀忠认为只要名义还在,日本就还是日本。
岛津忠恒转而望向庭院中的一池清水,轻声说:“这池塘中的鲤鱼,自由自在,却也受限于池塘的边界。有时候,我想,若鲤鱼能游到大海,或许能见到更广阔的天地。”
德川秀忠的目光随之投向池塘,缓缓说道:“鲤鱼在池塘中能安然成长,但若要游向大海,首先需具备足够的力量与智慧,以应对海上的风浪。”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