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止戈 (第1/2页)
“你认得出我吗。”
这个女人的眉毛微微上挑,因为她表情的改变幅度很小,所以看不太出来是否真的有在感到惊讶。
“我们见过?”
“是的,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徐向阳注意到,自己身旁俩姑娘的表情都略显迷茫,但他依然坚持打量对方的面目。
脸部轮廓和五官皆是陌生,但那种“我以前见过她”的直觉,却在变得越来越强烈。
“……是暑假那时候吗?”
他试探性地开口询问,对方没有隐瞒的意思,态度沉静地点头。
徐向阳的心中登时升起了强烈的戒备心。
这家伙,居然是从那个时候就盯上了他们……
不,庙里撞见那群神秘来客的时候,她们就该有所预料了!
一联想到暑假的事情,徐向阳对她的身份其实隐约已经有了猜测,明白那种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
还记得当时,旅游团中有一位来自本地的阿姨。当时从水库回来以后,这个人是和他们一起离开的,后来却在夜宿旧庙的那个晚上失踪了。
因为事后并没有发现她的尸体,所以他们并没有放在心上,觉得她可能是中途自己离开了之类的,事后从导游那边也了解过消息……
但现在来看,这一切都是精心编织过的伪装,一个诡计,一种障眼法。
事实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一个强大到足以倾覆城市,一位他们见过的最可怕的灵媒,竟然就陪伴在他们身旁;在最近的时候,距离他们不过一步之遥。
当然,以结果而言,对方其实什么都没有做。但这并不妨碍徐向阳当下为此感到后怕。
——所以,眼前这个女人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有机会能观察他们吗?
“……你到底是谁?”
徐向阳沉声问道。
“‘龙婆’。”中年女性回答,“这是我的外号,几乎所有人都这样称呼我,所以和真名实姓也没什么区别了。”
竺清月瞥了一眼周围倒下去的人们,随后她抬起头,询问的态度很有礼貌。
“那么,龙婆女士是想要让我们跟着你走吗?”
“是的。”
“原来如此。看来你和这人没有区别。”
班长大人说着,顺便踢了一脚昏迷的孟正。
“……这次行动中,我和他本就是合作伙伴。我不会放任你们离开的。”
龙婆说。
“但是,你们仍然有机会做出选择。是要跟他走,或是跟我。”
“你们的目的不同?”
“……不。”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下,她回答的态度还算坦诚,“或许我的目标要单纯点,只是想利用林小姐未来可能具备的力量。”
“这听起来依然不是好事。”
“是。我不会伤害林小姐、不会允许其他人这样做,但这就是我能做出的全部保证。这不是一场公平交易。”
在得到确定的答复后,年轻人们便不作它想。他们互相对视,开始小声讨论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你们是怎么考虑的?”
竺清月提议道。
“要打打看吗?”
“……你想对她动手?”
“虽然这女人看上去就不好对付,但要是什么都不做,乖乖跟这个人走,肯定会觉得不爽吧?简单来说,就是不符合我们的作风。”
林星洁在一旁微微颔首。
“我赞同。而且,现在我们之中最能打的就是你,主动权在你身上,所以无论你打算怎么做,我们都没有意见。”
“向阳呢?”
见班长大人的目光朝自己望过来,徐向阳缓缓摇头。
“……我没意见。但我有点担心。假如我们赢不了的话,怎么办?”
以前的他从来没想过这件事,因为星月两人都有着无可匹敌的超能力。虽然有考虑过会不会有和她们一样强的灵媒,但一直以来见到的对象都与这两人存在本质的差距,所以徐向阳不曾真的有过忧虑。
然而,这个自称“龙婆”的人就这样突兀地出现了,让他们亲眼见识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对方甚至没有真的动手,仅仅是释放出了自身的邪灵,便制造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荒谬又宏大的场景。徐向阳敢肯定他们所看见的绝非幻觉,或者说这世上如果有某种幻觉能骗过他的通灵,那对人们来说就和真实无异。
面对如此强敌,他感受到的不是忌惮、不是紧张,甚至不是畏惧,而是茫然。
就算要和她打……到底该从哪里开始打起?
徐向阳又一次望向趴在对面房屋上的那只巨蝉。一只只体型比大巴车还要庞大的虫安静地趴伏在一栋栋建筑物上,底下则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派平凡喧闹的城市街头景象,这一幕看上去就像是超现实主义画作。
难道要逐次打倒它们吗?散布在这座城市里的巨虫有多少只?它们所在的尽头位于何方?
凭借清月一个人,又能做到什么程度?
“总之,先从这人开始动手,没错吧?”
竺清月像是在询问朋友们,但从口吻来看,她实际上已经下定决心,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的确,比起那些巨蝉,还是对付个体比较有用。如果对方不清楚清月能操纵邪灵甚至人类的能力的话,说不定会直接中招。
但他还是没忘记提醒一句:
“小心。龙婆的长相样貌,和我们上回遇见时完全不同。她的能力很有可能包括改变自己的身体,或者……”
“或者是制造分身?”
短发女生露出愉快的微笑。
“我明白的。”
看见班长大人的表情如此自信,徐向阳总算有点放下心来了,同时不禁感慨于她的勇气与镇定。
就算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班长大人都是一幅面不改色的冷静态度,真是厉害啊……
*
竺清月真的足够冷静吗?
女孩将正在微微发着抖的手,重新放回口袋之中。
当她在看到龙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其实心中就已经有所预感:现在的自己并不是这人的对手。
就像拿普通的钓鱼竿去钓一头凶恶的鲨鱼,正常人都会觉得渔线一定会在中途被挣脱断掉;而竺清月在使用能力的时候,她同样是有预感的:丝线的那一头的猎物究竟是轻是重、有没有能力挣扎,都能提前“感觉”到。
越是沉重和凶恶的猎物,需要消耗的精力就越大,一旦超过某个限度,就没办法用线钓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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